凌风道，“在陆地上，我只听说过人鱼的传说。”
海彤姑娘回答道，“人鱼，是善良，却神秘的种族。”
“传说，它们生活在海底，但有时会到海面上来嬉戏。”
“若是遇到落海遇难的人类，它们会将他们救回岸上。”
“只可惜，它们的善良，却因为自身的美丽，而遭受灾难。”
凌风细细听着，并不打断。
海彤姑娘继续道，“那些在海中被救起的人类，向外宣扬自己被人鱼所救之事，并大肆吹嘘人鱼美丽无比。”
“于是，贪婪的人类，便想方设法捕捉人鱼。”
“它们会被高价卖出，成为阶下囚，或是人类的玩物。”
“短短时间，大海之上无数人鱼被捕捉。”
“于是乎，人鱼们，彻底对人类失去了信任和希望。”
“它们恐惧着人类，尽数潜到海底，再也不到海面上来了。”
海彤姑娘顿了顿，苦笑道，“东海之上，已经有无数年不曾有人鱼现身了。”
“传说，它们的眼泪无比珍贵，一滴，便可医治一切伤势，乃至起死回生。”
凌风轻轻一笑，“你说的这些，都是传说吧。”
海彤姑娘不可置否，只道，“你可以当作传说来听。”
“说回鱼人吧。”
“传说，第一只鱼人，乃是海神尼顿，与美丽的人鱼公主所生。”
“英俊的人类尼顿，与美丽的人鱼公主，他们没想到，自己生出来的后代，竟是如此丑陋不堪。”
“于是，二人便将自己的孩子，刚出生的一只鱼人，遗弃在海面，任其自生自灭。”
“往后无数年，鱼人，不被人鱼一族所承认，更不被人类所接纳。”
“渐渐的，鱼人便养成了凶残可怕的性格，仇视一切，特别是人类。”
“还有这样的来历？”凌风有些惊讶，但也姑且当成传说故事来听了。
不过人鱼和鱼人，他倒是分得清了。
人鱼，美人鱼。
鱼人，残暴鱼人。
海彤姑娘渐渐露出了一抹自己所无法掩饰的冰冷，“对比美丽的人鱼生活在海底，丑陋而可怕的鱼人，则生活在海面上。”
“它们认为，这海面上的一切东西都是属于它们鱼人的。”
“岛屿也罢、人类也罢。”
“岛屿是死物，可人类要想活下去，便必须交钱买命。”
“这些年来，鱼人在海面上兴风作浪，压迫诸岛百姓。”
“可是，没人理我们，也没人来救我们。”
“王国，郡守，甚至是除妖司，都无能为力，放弃了我们诸岛。”
“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还有选择吗？”
“有。”凌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总是认为，人或者，总是该心存希望的。”
海彤姑娘嗤笑一声，“你倒是乐观。”
凌风摇了摇头，“不是我乐观，而是我曾经也陷入过绝望。”
“当我的人生陷入绝望时，希望，却来得措不及防。”
“我才发现，希望，原来一只在身边。”
“而我需要做的，是坚持到它的到来。”
海彤姑娘苦笑道，“那我们东海诸岛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你知道吗？原本，我们东海诸岛可不止千座。”
“鱼人，凭借自身的残暴，有着驱使海兽的能力。”
“当一大堆巨大的海兽袭来，哪怕是一座坚固的岛屿，也会在短时间内被撕成碎片。”
“那些消失的岛屿，伴随着那些曾经反抗鱼人的人类，一并沉落海中。”
海彤姑娘笑着，但，那是凄凉悲怆的笑容。
“等待，本身就是让人绝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