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陈秘书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却又拿捏不定。
席瑜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有事直说。”
“顾小姐也住院了,恰巧就在这个医院里。”陈秘书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少爷也在。”
席瑜漫显然没料到这件事,目光有着片刻的呆滞,似是在走神,还是想着些什么。
好半响,席瑜漫动了动身子,开口道,“我知道了。”
便朝着VIP病房走去。
只留下了陈秘书一人。
陈秘书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耐人寻思。
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
许是太过于无聊,顾笙自娱自乐了一会儿,竟就这么睡着了。
席南城看着歪倒在床上的人儿,眉心凸起。
这女人的睡姿一向是随意派的如若一个人,能从床头滚到床尾。就这么个动作之间,原本睡前被她放在床边的手一动,牵扯到整瓶吊瓶,晃荡了下。
男人的黑眸一沉,疾步走上前,按住了她那蠢蠢欲动的身体,低头,在她的耳边沉声警告道,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
“再乱动,就把你绑起来。”
“……”
当然,睡梦中的顾笙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但身体却很是自觉地朝着他贴去,脑袋在他的大腿旁拱了拱,破有种求摸毛的架势。
席南城见她这套行如流水的动作,心似是什么东西捏得死死的,低叹了一声,认命地将女人的手臂在了手里。
顾笙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席南城是小时候的模样。
梦中的小席南城被锁在了一间不大的房子里,夜幕降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中,沉静得令人觉得有些绝望。
而在一片漆黑中,那一室的灯光却显得尤为的诡异。
忽然,床上的那个小身影猛地一颤,一只小手在半空中挥舞中,嘴里低喃着什么,恐惧着什么,在灯光的照耀下,小脸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
顾笙整个身子漂浮在半空,看见这样的场景,也知晓他是做了噩梦。
心口揪住,揪得发疼。
下意识地飘上前,伸手了一只手,想要安抚他,告诉他。
别怕,她在。
而那只手却直直地穿过了小席南城的身体。
顾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豆大的汗水划过他的脸颊,神色越来越痛苦。
直到……他从梦魔中惊醒。
小席南城瞪大着双眼,恐惧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是还没从梦魇中惊醒,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死死地抱紧着自己,惯性地叫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可回答他的,却是窗外呼啸的冷风,令人觉得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身板的颤抖渐渐得到平复,但这漫长一夜,终究是无眠。
而在顾笙的梦里,这样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上演着,像是被摁了倍的速度般。
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直到那个小男孩从梦魇中惊醒,脸上再无半点表情,那满室的灯光也不知在何时被熄灭。
如果不曾在最深的黑夜里绝望过,又怎能淡定从容的生活至今。
……
顾笙从梦中醒来,心脏处的余痛还在,精神有些恍惚,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了病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分明没有见过席南城小时候的模样,可他却理所当然地进入了她的梦中。这样的梦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