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城朝着司机报了一个医院的名称。
“好。”司机恭敬地应了一声。
“……”
顾笙从始至终都耷拉着头，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后座上的席南城，一张一张地翻阅着手里的照片，不厌其烦般。
顾笙缓缓回过神来，脑袋有些僵硬地转到一旁，视线停留在那些照片上，下一秒，伸手欲拿过。
席南城微微一闪，成功躲开了。
顾笙张了张嘴，声音极其的沙哑，仿佛就像是有沙子在喉咙间磨砂一般，努力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二伯拿出来，我都已经忘记了。”
是啊，她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忘记了童年里的灰色事件……
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扫把星……
忘记了……
都该忘记了……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幼儿园有没有哪个包尿布的小屁孩找你搭讪！?偷亲你?！”席南城忽而咬牙切齿地道，眼底那一片阴鸷是明显的。
“……诶——”
顾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合着，他拿着这些照片看了一路，就是想着这个问题?！
顾笙都快要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给折服了。
那伤感的情绪就在这一秒，烟消云散。
顾笙微歪了歪脑袋，似是回想着，而后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读过幼儿园。”
人家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是啊，她在干什么?
太久了，她都忘记了。
而席南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冷冷地道，“那小学呢？有没有哪个小屁孩给你塞纸条?写情书?揪你头发?”
“……”顾笙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你也会说是小学，小学才几……”
话音未落，顾笙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塞纸条?
这个好像有。
至于纸条上的内容，她不记得了。
写情书?
那汉字中夹带几个拼音的，折叠成一个爱心型的纸张，算情书吗？
揪头发?
上小学的她，留了长长的头发，那两条辫子还是她二伯亲手给她扎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小男生很喜欢在她身后揪着她的小辫子玩，她每次都是忙着拯救自己的发型，后来还因此把班里最坏的那个小孩子揍了一顿，因此被请了家长。
二伯却没有因此而教训她，为此，还教了她一些防身术，她还记得那时候二伯对她说的话。
【阿笙啊，二伯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如果对方真的欺负你了，别害怕，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来告诉二伯，二伯帮你教训他。】
席南城修长的手指摁到了一个暗格子，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照片都放了进去，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微掀，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几个?”
“……”
顾笙的记忆一下子被打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他，“小学六年级也才1、岁，那时候哪懂这些啊，大家都是闹着玩的。”
“呵——”席南城冷哼了一声，眼神阴晦不明地盯着她。
男人不分年龄，对于美女，都有种自然的亲近能力，那似乎成了本能。
顾笙立刻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忙打着恰恰道，“你怎么会懂这些?是不是你读小学的时候，也有人给你递纸条、写情书、揪……”忽而想到两人的性别不一样，改口道，“你揪了其他女孩的头发?”
顾笙想到这里，并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只是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