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惦记着顾笙能拿出一百万。
也是笃定顾笙可以拿出来。
顾笙从地上站起来，望向林秀娟，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二伯是什么病?”
林秀娟闻言，就知道她还没打听出来，顿时底气更足了些，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烧钱的病，前前后后没个一百万，他就别想活命。”
“……”
顾笙此时也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当听见林秀娟的话，那种感觉越发地浓郁。
忽而，病房的门忽而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流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病人现在的情绪不宜太过于激动，你们做家属的，要注意点，否则，会很危险。”
“我们会注意的。”
林秀娟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医生点头哈腰，很是恭敬地道。
“你们家属谁跟我来一下。”医生在病例上‘唰唰’写着些什么。
“我去。”林秀娟连忙道，而后警惕地看着顾笙，并朝着一旁的护士叮嘱道，“不要放她进去。”
顾笙瞥了一眼医生胸口上的牌子，默默地记下来。
当林秀娟跟着医生离开，护士则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笙。
顾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解释道，“这里面的人是我的二伯。”
小护士确认了几番后，对于顾笙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对她放行，并对她说道，“我在门口帮你看着，你快点，别让那阿姨回来看见了。”
那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医属’关系本来就紧张，她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顾笙点了点头，道谢。
顾笙推门而入，顾强一直盯着那扇门，看见她走进来，情绪不复之前那么激动了。
此时顾强正半躺在床上，张了张嘴，细小而破碎的声音从他喉咙间挤出来，“你来了。”
顾笙只觉得此时胸口似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透不过气。
但还是艰难地扯出了一抹僵硬的弧度，“嗯，我来了。”
“是不是……她……找……你来……的。”顾强断断续续地说道，每一个，都很吃力，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笙却握着他被折腾得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
顾强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
“阿笙……我……我……咳咳咳……”
顾强欲解释些什么，可是越着急，气更加不顺，开始不停地咳嗽着。
顾笙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
顾强闻言，垂下脑袋，眼里一片湿意。
他不想再连累这个女孩了。
这辈子，她已经够苦了。
“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你就……当做……没……有……我这个……二伯……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顾强轻拍开她的手。
“二伯，我说过，你是我顾笙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
顾笙却是倔强地说道。
“你啊……就是……一根筋……一条……路，走到……黑，会……吃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