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男人把她的手放在了薄唇间，细细密密地吻落在她的手上，灼热的唇息喷薄而出，不依不饶地低语着，“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喝醉了。
“……”
顾笙的心猛地一悸动。
空闲的一只手扯出他的衣领，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男人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却没有阻止。
安抚好顾笙，席南城再次折返厨房，端着醒酒汤走出来之际，客厅里空无一人。
瞳孔一缩，声音提高了几个度，“顾笙！”
该死的！这女人喝酒醉了就不能安分点吗？
余光一瞥，只见门口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坐在门槛前，双手抵在膝盖处，托着腮帮子，脑袋高高仰起。
席南城提着的心放下了。
疾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恨不得将她拎起来揍一顿屁股。
男人一靠近，就听见了顾笙的自喃声。
“为什么月亮不是圆的?”
席南城把温热的醒酒汤递到她嘴边，冷声命令道，“喝了。”
顾笙似是感知到有人，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在月光的洗礼下，那双眼如同星辰大海般，非常执着于这个问题，“为什么月亮不是圆的?”
席南城冷冷地抬眸睨了一眼那隐藏与乌云中的月亮，嗓音清冷，“今天不是十五。”
顾笙歪着脑袋看向他，紧接着问，“那为什么今天不是十五呢？”
并没有要喝醒酒汤的打算。
席南城眉心一跳，忍了忍，咬牙切齿，“因为今天是九号！”
顾笙更加迷惑了，发自灵魂最深的拷问，“可我今天想看圆圆的月亮，九号为什么不能和十五号换一天。”
“……”
席南城被气到没脾气，低哄道，“你乖，乖乖喝完，我带你去看。”
顾笙盯了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忽而变得清明，但那也仅仅是一秒，便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醒酒汤，与空气虚碰了碰，大放豪言，“我干了，你们随意。”
一鼓作气，把一碗醒酒汤全灌了下去，小脸皱得紧紧的，犹如一个包子，“这酒是不是灌水了……好难喝。”
席南城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脸，厉声警告道，“以后再敢给我喝酒，我就把你扔了！”
省得这女人折腾他。
“扔了！”顾笙傻乎乎地重复着。
席南城眼底盛满了宠溺，抱起她往里走，嘴上却威胁道，“扔了。”
顾笙被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挣扎了几分钟后，便有些累了。揪着男人的衣服，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顾笙是被渴醒的。
盯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室内一片漆黑，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夕，脑子陷入了当机状态。
席南城听到动静，修长的手指摁了摁旁边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亮起，堪堪照亮了整个房间，却又不显得刺眼。
顾笙揉了揉眼睛，坐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她要干什么来着。
脑袋犹如被人用锤子重锤了一下似的，混沌而沉痛。
“我是不是喝醉了?”
顾笙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不确定。
她的记忆停留在拿起酒瓶干的时刻。
脑子忽而恢复了正常运转。
对了，她口渴，是要起来喝水来着。
下一秒，唇边被一个被子抵住了，温热的水雾汽蒸着她的脸，顾笙顺着杯子，开始喝水。
“咕噜噜——”
半杯水下肚，干涩的喉咙得到了缓解，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