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笙是何等聪慧跌入人，岂不知孤千珏此番是不想拖累她。
“不可能。”她几乎是不带丝毫犹豫的就回绝了孤千珏，“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忘了你，除非你拿刀把我的心剖出来。”
孤千珏的心猛地一抽，但他知道他不能睁眼，不然这份浓浓的爱意会泄露他所有的心迹。
他只能冷漠地从云挽笙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道：“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对你究竟是兴趣还是爱，我想了很久，最后的答案是前者，现在我对你倦了、厌了、烦了，所以你走吧，忘不忘在你，与我无关。”
他觉得这些冷血的话足以让云挽笙心凉，但他终究是低估了云挽笙。
云挽笙望着这个闭着眼不敢看她的人，忽而笑了一下，这份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情愫。
孤千珏听见身边的医药箱传来细碎的轻响，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猛地睁开眼——
云挽笙持着一把尖锐的剪刀就要往自己心口处捅，孤千珏见状用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将她手上的剪刀夺过来。
“你疯了吗！”
她觉得自己的确是疯了，疯了一样的爱着眼前的这个人，疯了一样想即便不能同他一起生那便一起死。
云挽笙望着孤千珏眼中的那份焦急，她笑了，孤千珏果然跟她是一样的，她赌赢了。
“我说了，除非把我的心剖出来，我就会忘了你。”
孤千珏被云挽笙气的呼吸都在微微发抖，冷汗从他后背慢慢地溢出，他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有多重视云挽笙。
他怕云挽笙再一次这么偏激，特意将剪刀扔得很远。
“你走吧，就当是为了我。”
云挽笙摇了摇头，她将孤千珏紧紧抱住，“就当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走，我跟你承诺过的，我会治好你的。”
“没用的，如果能治好……”
“我会的！你不是叫长生吗，你会长命百岁的活下的，你会万寿无疆的活下去，你会有妻子会有孩子，你会子孙满堂，别人会有的你都会有的……”后面的话云挽笙在呜咽声当中说不下去了。
孤千珏的难受一点也不比云挽笙少，肩头湿濡的触感倒是刀剑般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但他却无能为力，这是他孤千珏这么多年第一次才这么无力。
他从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云挽笙早就成了他的软肋。
那抹最熟悉的痛感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他想抬手回抱住云挽笙都显得极其艰难。
眼皮越发的沉重，喉咙里可以发出的声音也越发的虚弱，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好似在慢慢朝他远去。
“我……爱……”
孤千珏的呼吸在云挽笙的耳畔终止，云挽笙所有的动作都停在了这一刻。
“孤千珏。”
“孤千珏？”
“孤千珏？！”
“啊——”云挽笙痛心地爆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哭泣的哀鸣。
听闻孤千珏醒来了，观蝶舞高兴地朝这边不顾任何礼法飞速地奔跑。
她赶到宫殿外正巧听见这声嘶吼便生生愣在了原地。
屋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好似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生机一并带走，好似想将这世间就此覆没寂灭。
观蝶舞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她极力克制着所有的颤栗将门打开。
云挽笙呆呆地抱着孤千珏好似跟孤千珏一样没了气息。
她的腿仿佛灌了铅似得每一步走的都极为艰难，手放置在孤千珏的鼻息下。
那里已经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