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名恶魔学家，大名鼎鼎《恶魔志》的编撰者，成功召唤并囚禁乌暗主君格拉兹特在自家地下室玩监禁PLAY的尹格维尔伏曾经说过。
无底深渊是整个多元宇宙最具有多样性的位面，同时也是最具有包容性的位面。
而恶魔则是它最伟大、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造物。
即便是两个外形上看起来非常相似的恶魔，如果将其解剖观察内部器官、骨骼和生理结构，也很有可能会发现他们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种类。
所以深渊中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恶魔这句话绝对是正确的。
没有人知道在深渊中究竟有多少种恶魔，大多数已经被记录的诸如巴布魔、巴洛炎魔、怯魔、迷诱魔、狂战魔、六臂蛇魔、食魂魔、判魂魔、小恶魔、魅魔、鹫魔等，也只是相对比较常见的几种。
如果把目前已经探明的所有位面中诞生的恶魔种类加在一起，极有可能会超过数万乃至数十万。
而且这个数量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增加。
也许下一秒在某个层面诞生的恶魔，就是一个前所未见的新品种。
但再过一秒钟，他就会被另外一个强大的恶魔杀死乃至吃掉。
在极度邪恶与混乱的位面意志影响下，恶魔这种生物的“抽象”程度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
就连像眼魔、夺心魔这种外形跟生理结构让常人无法理解的异怪与之相比，都显得是那么的“正常”。
通过对蒙萨托的解剖，左思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对恶魔感兴趣的强大施法者，但是却几乎没有什么系统性介绍恶魔生理结构方面的书籍。
即便是《恶魔志》也只有非常少一部分是有关恶魔解剖的知识，并且还用很大的字标记出图片和描述仅供参考。
不是这些研究者不够努力，亦或是敝帚自珍不愿意分享知识，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整理和分类。
无他！
就是单纯的搞不清楚恶魔体内各种器官究竟都是干什么用的。
另外，同一个器官在一个恶魔身上可能是起到心脏的作用，但换成下一个恶魔可能就是胃或者肝脏。
就以蒙萨托为例，维持他身体血液循环系统的核心，就是一个如同捧在一起类人生物双手的结构。
当两只包裹在器官外面的“双手”用力捏一下，该器官就会像心脏一样跳动，并开始对血管中的血液进行加压。
如果挤压的速度和频率足够快，那么这家伙就会获得远超平时数倍的力量和速度。
除此之外，他所喷吐出的黑色冻气也并不是仅仅只有寒冷伤害，还伴随着对灵魂的腐蚀。
之前那个被囚禁在黑冰内部的半恶魔女术士，仅用了两三个小时就从原本的样子被扭曲成了一种带有翅膀的恶魔龙人。
简单来说，就是被转化成了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蒙萨托控制的后裔。
不过与地狱那边强调秩序的绝对控制不同，这种控制更接近于弱者对于强者的畏惧跟服从。
如果有一天恶魔龙人变得比自己的创造者更加强大，那么她将会毫不犹豫的掀起叛乱，甚至是杀死蒙萨托取而代之。
毕竟绝对控制意味着秩序，而深渊是混乱的象征。
所以在这里，任何上下级之间的关系都是暂时的，是不断变化的。
即便是那些已经存在了数万年的老牌恶魔领主，也必须要对有实力的手下严防死守，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背刺。
同时深渊意志也在暗中不断鼓励这种行为。
其实每一位恶魔领主最得力的几名手下，暗地里往往都会制定几个针对自家领主的阴谋诡计。
这就好像潜规则一样，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会轻易点破，维持着表面上的脆弱关系。
只要不把这些计划付诸实际行动，那么在恶魔领主的眼中这名手下就是“忠诚可靠”的。
至于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跟计划……
抱歉，这在深渊中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常态。
如果连这也无法忍受，就不可能组建得起势力，更不可能成为一名恶魔领主或者次级领主。
“难怪无数的法师和学者都在研究恶魔的过程中渐渐迷失自我陷入疯狂。深渊意志和它的造物还真是让人感到叹为观止，充满了近乎无限的可能性。”
左思盯着已经在剧烈疼痛下陷入昏迷的恶魔霜锻龙发出了感慨。
此时此刻，蒙萨托几乎已经被完全肢解，四肢、头部、翅膀、胸腔和腹腔都被完全剖开，只有一些重要的血管和肌腱还连接在一起，维持着最基本的存活。
在他的旁边，那个龙人化的半恶魔术士也同样被肢解的七七八八，造型奇特的心脏仍旧在强而有力的不断跳动。
“主人，我可以吃掉他们了吗？”
魅魔萝莉阿托娜两眼微微放光，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断舔着嘴唇。
作为一个恶魔，尤其是可以从其他生物体内汲取魔法与生命能量的魅魔，如果能够吞噬这条恶魔霜锻龙和龙人术士，那么对于她而言必然能极大提高自身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恶魔始终都那么热衷于相互杀戮。
只有不断杀戮他们才能变得越来越强，甚至是进化到更高层次的种类跟形态。
左思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道：“那个龙人术士可以给你作为零食，但是蒙萨托不行。
一方面是我承诺过不会让他在研究过程中残废或是死亡；
另外一方面是我打算尝试着培育一些实力不逊色于大部分真龙，但生长速度更快的新龙种。
而他那被深渊力量改造过的血统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好了，现在去汲取能量吧，我想你应该已经忍耐的很辛苦了。”
“感谢您的仁慈与康慨。能成为您的奴隶是我最大的幸运。”
阿托娜仰起头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是如此的乖巧可爱。
“不，你并不是一个奴隶，我也不需要奴隶。你未来的道路是成为一名虔诚的信徒，独属于我的信徒。”左思意味深长的纠正道。
魅魔萝莉赶忙用力点了点头：“明白！我无论是精神、肉体、思想还是灵魂都是属于您的，并且也只会奉献给您。您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和信仰，是超越一切的至高存在。”
伴随着这句话脱口而出，左思瞬间感觉到自己与眼前这个小家伙之间原本微弱的联系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虽然不太清楚这种近乎狂热的信仰，究竟是源自于类似为了更好生存而进行的自我催眠，还是之前温柔和善的态度和给与的大量魔法装备，让从诞生之后就没有感受过被关心、爱护的阿托娜产生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情感与依恋。
但不管怎么说，魅魔萝莉产生的信仰与崇拜是不会作假的。
如果左思现在返回巴托地狱属于自己的那个层面，那么分分钟就能通过层面领主的类神力与其建立起联系。
但是现在，还需要这个小家伙再继续努力一点才行。
两人之间短暂的互动结束后，阿托娜立刻跑到不知姓名的女性术士身边，对准后者已经龙化的脑袋和嘴巴贴上去，通过一个像是吸气的动作开始抽取能量。
通常来说，成年魅魔只需要一个吻，就能从目标身体里抽走相当于LV1职业等级的生命能量。
也就是说，一个人类冒险者要是拥有LV10的职业等级，被吻一下瞬间就会降至LV9，并且额外附加强烈的暗示与魅惑效果。
大多数受害者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反而会在强烈的魔法暗示与诱惑下变得极为兴奋、享受、渴望得到更多。
一些强大的魅魔甚至都不需要亲吻，仅仅只是一个身体上的接触就能从对方身上抽走一两个等级的生命能量，亲吻更是足以瞬间致命，同时附加其他一些额外的类法术能力。
不过阿托娜只是个魅魔萝莉，并且还疑似混杂了少量其他位面生物的血统。
再加上她并没有真的吻上女术士那龙化的嘴巴，只是单纯靠的非常近，所以抽取能量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
大概两三秒钟左右，一缕缕混杂着魔法与生命力的能量才被缓缓吸出，进入到那幼小的身体里，不断强化着各项基础属性。
没过一会儿功夫，阿托娜原本小号的蝠翼就长出了一些如同恶魔霜锻龙一样黑色且细小的鳞片，凸起顶端锋利的钩状结构也被一对小爪子所取代。
等女术士彻底被吸成干尸之后，她这才满怀欣喜的抬起头说道：“主人！我……我获得了一些额外能力！”
“哦？是什么？”
左思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在魅魔萝莉吸取能量的功夫，他已经将被拆成零件的蒙萨托组装回去，然后塞进一个加持了无痕伸展咒的箱子里，再将其恢复成卡牌。
由于戴维安的体内拥有一个正在过载燃烧的火花，因此制造和使用这些等级很低的宝物卡牌完全不是问题。
“我现在能把整个翅膀钢化！”
阿托娜二话不说，立刻张开双翼展示了自己刚刚获得的能力。
仅仅一秒钟，那对翅膀上细小的鳞片就突然在某种魔法力量的作用下融为一体，并且散发出金属般的光泽。
当她对着一面石墙扇动翅膀的时候，锋利的边缘和小爪子便瞬间在上边留下大量的划痕与抓痕，刮下来的碎石更是四散飞溅。
虽然远远称不上是削铁如泥，但其强度和硬度显然已经足以媲美+1的魔法金属。
如果作为盾牌的话，百分之百可以用来抵挡绝大部分物理乃至魔法攻击，避免身体受到直接伤害。
左思伸出手稍微感受了一下魅魔萝莉翅膀的硬度，摸着下巴评价道：“相当不错的能力。
不仅攻防一体，而且可以让你在战斗中拥有更加灵活多变的战术。
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之前吸取其他不同种类的恶魔没有获得他们的部分能力？
或者说，魅魔从其他生物体内汲取能量强化自身的前置条件是什么？
需要积累到一定程度从量变到质变？
还是你跟那个被吸干的女术士其中有一方比较特殊？
又或者这就是深渊与恶魔混乱特性的一部分？”
阿托娜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最终才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
母亲从来没有教导过我这些。
她只是教会了我如何去欺骗和诱惑，如何更好的通过各种技巧来服侍、取悦未来的主人。
以便能够在残酷的深渊中生存下来。”
“你不需要道歉，无知并不是一种罪过。
我们可以慢慢通过观察和尝试来找到其背后隐藏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获得额外的力量总是好的。
更何况这趟旅程很长，我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捕获一些活着的恶魔，让他们成为你变强的养料。”
左思面带笑容安慰着脸上浮现出惶恐与不安的魅魔萝莉。
身为一名心理大师，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其实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而遭到抛弃。
毕竟阿托娜从懂事开始就明白自己迟早是要被母亲卖掉，成为别人的奴隶。
在这种情况下，幼年魅魔唯一能够期待和想象的，就是能有一个相对不那么嗜血、残暴的主人。
尤其在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其他跟自己一样的同类被凌辱、虐待、杀死的恐怖画面后，这种渴望就会变得更加强烈。
而左思的出现，满足了阿托娜几乎所有对美好未来的幻想，甚至比那还要好上一万倍。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这是一个梦，美好而又甜蜜的梦，当一觉醒来一切又会回到那种无助绝望的状态。
这正因为如此，所以阿托娜无比珍惜眼前的一切，同时也非常非常的害怕失去。
因为她搞不清楚左思究竟渴望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也不理解这个主人为何对自己这么好，甚至就连主动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服务”都被婉拒了。
所以在不知道应该回报些什么的时候，魅魔萝莉只能像之前几次那样，无言的抱住主人的腰，将脑袋埋入胸口，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毫无疑问，虽然大多数凡人在提起恶魔这种生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邪恶、混乱、背叛和杀戮等负面词汇。
但其实他们并非没有情感，这是被恶劣残酷的生存环境和位面意志给扭曲了。
尤其是通过自然繁殖诞生的幼年恶魔和混血恶魔，虽然也会受到天性的影响倾向于邪恶跟混乱。
可如果将其带离无底深渊换个好点的环境养大，那么其阵营有很大概率会发成偏转。
其中最具有可塑性的魅魔更是如此。
拥抱了一会儿之后，阿托娜迅速松开手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如同影子一样跟随在主人身后。
左思则收拾好东西，转身返回外面那个更大的地下洞穴与队友们汇合。
当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只有欣布还坐在篝火堆旁边饶有兴致翻阅着一本用深渊文字写成的邪典。
她看到左思出来之后，马上抬起头询问道：“你的研究完成了？”
“嗯！这条恶魔化的霜锻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的身体乃至血统都在深渊意志的影响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经完全脱离了白龙的范畴，应该算是一种全新的深渊巨龙。”
左思一边回答，一边径直走到篝火旁边坐下来，掀开了那口架子上的大铁锅。
跟预料中一样，里边是土豆、洋葱和新鲜的牛肉，闻着味道相当不错。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紫龙骑士博妮塔的手艺。
整个队伍中除了左思之外，就属她的烹饪水平最高。
至于食材，当然是装在空间魔法物品次元袋里。
为了应对深渊复杂多变的恶劣环境，尤其是剧毒和带有包括致幻、魅惑、定身、瘫痪等魔法效果的动植物，财富女神教会在出发的时候提供了充足的水、食物跟调味品。
毕竟不是每个牧师都可以像左思那样，把高阶神术英雄宴拿来解决一日三餐，偶尔还会加个夜宵。
起码爱与美之神淑娜的传奇牧师——伯特，绝对不敢如此挥霍自家女神赐予的力量。
而左思由于分身没有被激活，戴维安又没有牧师等级，自然是没办法召唤英雄宴的。
所以小队这一路上的饮食只能勉强凑合。
幸好，作为半元素生物，戴维安对于食物的需求量并不是很大。
甚至可以随便吃点石头、泥土之类的无机物，然后再由红龙那特殊的胃将其转化成为火元素能量。
但为了防止自己的替身计划暴露，左思还是拿出两个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紧跟着又给魅魔萝莉盛了一碗，一起坐在篝火边吃小口的往嘴里塞。
欣布则趁机询问：“那条龙呢？你该不会是愚蠢到把他给放了吧？”
“没有，我把他暂时关了起来，等结束这趟深渊之旅后再带回去做跟进一步的杂交繁衍实验。像这么有趣的研究样本，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左思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你对于知识和技术的渴求还真是一如既往可怕呢。我很好奇，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成为一个强大的神明？还是像艾拉斯卓那样想要塑造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国度？”
欣布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因为在她看来，左思已经足够强大，甚至有过摧毁神明化身和杀死神明本体的记录。
尽管被摧毁的并不是最强的战斗化身，杀死的神明也仅仅只是个刚刚从凡人晋升上来的新神。
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费伦大陆上绝大部分传奇施法者的极限。
这位风暴女王敢保证，如果是曼松、萨扎斯坦这样的家伙获得这样的力量，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弑杀一些弱小且没有什么盟友的神，想方设法获取神性火花、神力和神职，亦或是让自己控制的组织和国家大肆扩张，去入侵、占领和征服更多土地。
可左思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像许多中立乃至善良阵营的人那样，积极与诸神乃至周围的邻居进行合作。
其中跟夏恩七世联手在卡林杉废除奴隶制的举动，被整个费伦善良阵营视为“正义的跃进”。
正义之神提尔的教会更是大肆宣扬这是历史性的时刻，标志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
欣布至今都无法理解，身为邪恶阵营的左思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说服一个原本坚定拥护奴隶制的死灵皇帝同意废奴。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从思想到行为都散发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人吸引力。
左思咽下嘴里的食物，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不，都不是，我只是在探索宇宙的真理。事实上，现在距离这个目标已经很近了。”
“真理？”
欣布眨了下眼睛明显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是啊！就以我们眼下所在的这个宇宙来说，掌握了真理就意味着知晓了神明的本质，知道像深渊、地狱这些外层位面的来历与作用，甚至是还原内层元素位面如何塑造出成千上万物质位面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