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熹兮别过脸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是你想收就能收的。”
蒙子元的手指僵在半空。
半晌，颓然落下。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对我的感觉吗？”
他的语气近乎绝望和悲切。
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简直是放屁！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心里通透得跟镜子似的，却非要装不懂。
他也想婉转地说些情话，但是她的倔强逼得他只能直白地表达。
然而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最气人的是，他已经把话说得露骨得不能再露骨了，她却依然能够油盐不进。
“蒙子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何熹兮不想跟他做过多的纠缠。
这段时间，在渐渐靠近、慢慢接触的过程中，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令人迷醉的海洋气息。
清新却又炽热，如同一团温柔的烈火，让她感到温暖而又窒息。
此时此刻，她不争气地贪恋上这种气息。
然而碍于此情此景，她逼迫自己必须快速做出决断，掐灭对蒙子元所有的眷恋，让自己从温水煮青蛙般的舒适感中跳脱出来。
否则，沉沦太深，陶醉太久，她就失去抵抗他的意志了。
蒙子元大手稍一用力，便把何熹兮搂了回来，然后猛然拥入怀中。
猝不及防之下，何熹兮只觉得天花板旋转了一圈，腰上传来沉稳的力道，脸也贴到了一个壮实的胸膛。
那种特有的海洋清香变得更加浓烈，还带着热烈的体温。
耳畔传来阵阵“砰砰”的心跳声，那是从蒙子元宽厚的胸膛传出来的。
她暗自奇怪，蒙子元这么瘦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厚实的胸膛？
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仿佛火山喷发前的沸腾，愈发激烈，似乎要冲破她的耳膜。
“告诉我，说我还有机会。”
蒙子元的下巴深深陷进她丝滑柔软的秀发，如同缱绻在海洋深处柔柔招摇的水草中，带着无限的眷恋和渴望。
何熹兮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拥抱，虽然同样不是她自愿的。
她觉得自己可恨而又可悲。
把脸深深埋在蒙子元安全的怀抱中，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在他胸口开出了一朵悲伤的花。
“不，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何熹兮偷偷擦掉眼泪，缓缓从他怀中出来。
眉眼间隐忍着不舍，嘴上的话却兀自冰冷。
“或者说，我们，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语调似是带着几分哭腔，但是语气为什么如此平静、冰凉？
轻飘飘，软绵绵的，可是钻进他心里的时候，却带着一种致命的伤害。
蒙子元觉得心口被剜掉了一块肉，鲜血淋漓，无药可医。
他忍无可忍，剧烈摇晃着她的肩膀。
“何熹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个问题，诠释了一个男人被推到边境的绝望。
明知道很伤自尊，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何熹兮的眼眸泛着细碎的晶光，那是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折射出的光芒。
她深深地吐纳气息，两个可怕的字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