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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之前听池栾说过，单明琦现在攀附了一个大势力。
后来，她又亲耳听到沈和风喊单明琦舅妈。
林烟不确定池栾嘴里所说的那个大势力，是不是就是沈和风的舅舅。她现在没精力去关注这些，只想抓紧时间做研究，救池栾的命。
跟王贺分开后，林烟就回病房，然后收拾了下东西，带着池栾回到了研究所。
外面风云变幻，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
而在研究所里，林烟日复一日的进行研究，生活干燥而无味。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干燥乏味，并能够做到沉浸其中享受研究。然而每每半天工作结束，她发现距离研究成功还遥遥无期时，那样深深的绝望和无助感又无处宣泄。
尤其池栾就在林烟身边，她不想传递半分负面情绪给他。
眨眼又是三个月过去，距离林烟开始研究已经接近五个月了。
林烟的研究进度在前进，池栾的病情也在不断恶化。
短短三个月，池栾前前后后进了近五次急救室，大家对他的病情已经从惊讶到平静接受，现在只剩下难受。
所有人都知道，池栾所剩时间不多了，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除非林烟他们团队马上拿出研究成果，否则基本就可以确定，他是在等死了。
林烟又一次等池栾从急救室出来后，他被推进病房休息，而她则被医生叫到一边谈话。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陆院士知道吧？”医生道。
林烟点了点头。
池栾现在很瘦。
他以前也瘦，但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而现在，他更像是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衣服下面都空空荡荡的。
因为残疾，他动不了。
林烟有时候抱他的时候，感觉抱的像是一团骨头架子，硌得手疼。
医生同情又无奈地看着她，“实话实说，他这几次能从急救室里撑下来，全都是凭借着信念。好多次打了麻醉，他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陆院士的名字。”
他委婉道：“他现在这样活着太痛苦了，有时候放弃反而轻松点。”
林烟去病房找池栾时，耳畔还不断回放着医生说的这些话。
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更明白医生说的什么意思。
之前她胃癌晚期还能一直努力活着，也是因为有在意的人和事。
而那样艰难地活着，对她来说确实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了？看着不高兴。”
池栾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气色看着很差。
林烟坐在病床边，喃喃道：“突然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我那时候胃癌晚期，很难受，特别难受。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那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不敢想象他每时每刻要经受身体多少折磨。
“可我觉得，这些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池栾明白她在忧心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你一直在待在我的视线之内，不论睡觉睡醒了、白天工作的时候，还是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睁开眼，我都能看到你……我很开心，真的。”
他并不认为这是煎熬。
每每伤痛发作的时候，他都要庆幸——
幸好是他来承受这些伤痛，而不是她。
他很高兴为她排忧解难，并永远为此骄傲自豪！
林烟看着他眼底真挚的笑意，以前会觉得内疚和感谢，现在却只有心酸和开心。
这个男人是真得爱她。
林烟心里已经确定了，可还是问，“你爱我吗，池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