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取而代之(1 / 2)

当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特殊时,那再对人命的那种漠视,并不能称作不懂人命的价值,两者界限模糊,这种自视清高的人是恶的化身。

        几经思量。

        郁欢放弃插手影楼一事,于接下来三日内的其一日会有人受害,可她不想再因自己的莽撞而失去什么了,这事交给宣佩玖全权负责,毕竟他是半个主,而且他有他的计划。

        当然面上并没有撤回追踪,追踪的方式也没有选择做出改变。

        “大人,属下想请假几日。”

        卫清尘作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敢走过来说出这句话,他是知道的这份差事全年无休,但...他有些退怯,还想要。

        爱情的发生只在刹那间,可融合了现实生活后,见识了不同的风景后,难保初心。

        郁欢蹙眉,这个节点有些巧了,“理由。”

        “属下背井离乡来此,家中爹娘担忧,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娘亲的病情不容乐观,这个月的俸禄属下已经拿到了,想趁此机会找个好郎中好生瞧瞧。”卫清尘实诚道。

        沉默。

        连带着压抑的气息。

        已经是回答。

        “你总是这么赶巧。”郁欢眯着眼抬着酒杯,牙齿咬住杯沿往上轻翻,一饮而尽,“墨青雨为何突然落水,她当时的随从不少吧,你为何能赶在最先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不是早有所料?背井离乡来此,仅是因那惊鸿一瞥,还是另有所谋?图富贵倒也罢了,卫清尘,你到底是谁?”

        卫清尘紧咬着后槽牙,“大人,您总是对旁人禅以最大的恶意,为何?我姓卫名清尘,见义勇为是错吗?我心仪她仰慕她,所以循着她而来是错吗?我已知和她缘尽了,断了那份猜想,所以,我想辞职。”

        关系分很多种的,他属于雇工。

        “一旦你走出这个宅邸,你身上的嫌疑便洗不清了。”郁欢继续斟酒,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巧到他的意图清晰。

        卫清尘:“行得端坐得正,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天地,什么嫌疑。”

        “风华。”

        话音刚落没多久,一封封账单凭据便被整齐搁在桌上,郁欢随意捻起一张,而后一扫,纸张四处飘散,“你自己看。”

        于什么时候收了多了多了两银子。

        连带着收银子办得什么事都清清楚楚。

        他正直,可穷人的劣根性无法更改,她一开始所查的他救人一事确实很正常,护卫都不在身边,他路过而救。

        可护卫哪去了呢。

        “不可能,我没收过这些东...”恍然大悟,他没收过,可爹娘收过,记忆里对爹娘刻板的印象有了些偏差,难怪他们那么支持他来这里。

        郁欢嫌恶地丢开纸张,继续饮着自己的久,任由他在地上发怔良久,才开口道:“你正直刚毅,阳光乐观,敢于直面自己的出身,所以,这些东西我还没交到墨青雨那里,感情的事我不掺和,但有些龌龊的交易我不能坐视不理,走出那扇门,我便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卫清尘恍惚间想起那个女官的下场,哆嗦着身子抬起头仰望着她,“墨老板落水一事我会叫爹娘去官衙自首,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郁欢顿了一下,“也许会。”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被你动摇了。”

        “我们..是..人啊。”

        “这天下如棋局,一招行错满盘皆输。”

        卫清尘突然看见了,看见了一条巨大的沟壑,那是没有可能逾越了,“所以,我或者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郁欢摇头,“生死是常态。”

        调查出幕后指使是沈家主,想也是,墨青雨的商业帝国谁不贪馋呢,富可敌国啊,一旦收回手中,沈家主又是国师的支持者,这份财富足够用来招兵买马了。

        “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还会说什么啊!你漠视人命,可人人都能死唯独你不能死,是,我卑贱,可我...我也是人啊,和你一样,是人啊!”卫清尘近乎咆哮似的喊出来,都不再跪着了,本能的害怕让他后退。

        郁欢深吸一口气,忽地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人人都能死,唯独我郁欢不能死呢。”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死了啊。

        活着,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吧。

        她饮下最后一壶酒,施施然起身往屋里走,“备好两坛酒,会骑马吧?”

        卫清尘看着她的身影,她刚刚的重复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嘲的语气,饱含着悲伤,不知有多无可奈何。

        此时沉睡的太阳才稍稍苏醒。

        郁欢踩着马镫一跃而上,“我带你去看看平昌县。”

        剑束侧腰,青丝用素白发带绾起,好生逍遥意气风发的一个公子哥。

        一骑绝尘,完全不管身后人能不能追得上。

        平昌县距顺天都不远,就在隔壁的城池最边上,一个小小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县城,快马加鞭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卫清尘卯着劲追,连影子都看不见,只不过幽林里偶尔传来的急急马蹄声才叫他清醒要去哪,其实他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跑掉的,横竖都是死,而且她未必有那个闲心来把一个平民逼入绝境。

        这平昌县已经被当作晦气的地方了,倒还有亲友会回来在空屋里上上一炷香烧上些黄纸,但也不敢久待,瘟疫这玩意说不清,尸体都被焚烧了。

        郁欢转了两圈,敏锐的感知力叫她发觉自己正在被窥视,“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脚步声,俨然不是成年人的,而且跑得很慢,不消一会就被她追上了,在一个胡同里,破烂的房屋里蹲着七个小孩子,他们的手里捧着个盛放了稀粥的脏糊糊的破碗,倒有两个年纪较大的,十几岁的样子,这些能吃的应该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你是谁?!”

        两个年纪大些的孩子一个护住身后的那些小孩一个挡在郁欢面前,“我们并没有招惹你。”

        这个孩子很有骨气。

        郁欢:“路人。”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转身离开,站在屋檐上确定了位置后朝着卫清尘那里过去。

        她把那张人人皆知的关于地方给出的说法以及皇室的审判的公文递给他。

        在他不惑的眼神中,在他慢慢查看这个听说过的消息时,郁欢娓娓述说着:“没有瘟疫,都是幌子。这里,只是一个为了培养怪物的牺牲地,一把火把城烧个干净,收拾起来也方便,但还是露了些马脚,但那根本不重要。全是他杀,连县丞都不能避免。这些人,死得明白吗?这份冤情被焚烧殆尽。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我问你,人命是什么?我们都是人,在哪里不一样呢?你有答案吗?”

        卫清尘难以置信,攥紧了手里的公文,“疯了,你们这些上位者都疯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什么也不做,你明明有能力沉冤昭雪,为什么袖手旁观!....人命,是啊,都是人,命不同罢了。”

        郁欢昂首望天,有一滴泪珠在闪烁,“袖手旁观...因为,我就是被这样创造出来的。”再眨眼,泪水已经消失,她恢复常态,“只有不公的世道在公道的存在着。”

        “...你。”

        卫清尘往后退了几步,“所以你带我来,是想让我认清现实,是想让我谅解你的残忍。如此,倒也不算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郁欢摇头,“这个也许,在于墨青雨。”

        忽地。

        四处都有气息声。

        在这荒芜的破败的断壁残垣,那些人都没有藏,“才着手查平昌一案,看来郁大人也并非传闻中那么算无遗策,世界上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不是吗?在下来迎郁大人回京。”

        郁欢轻捻指尖,“你算个什么东西。”

        实体化的杀气骤然笼罩下来,离得最近的卫清尘不禁腿软,跪倒在这发自内心的莫名的恐惧中。

        “在您面前,在下什么都不算,恭迎您回京。”

        “滚这个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郁相,识时务为俊杰,朝云国的政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郁欢左手一摊,“我何时插手了朝云的政事?还有这区区数十人,怎得,如此看不起本座?”

        她侧身躲过一个人的偷袭,月刃割破他的咽喉,原来,她才是那个目标啊,她高声道:“老东西,你的胃口有些大,布置不错,连让上边包庇你的理由都找好了。”

        以她知晓了平昌县的事恐引起民怨为由将她就地斩杀,整个朝廷包庇,对她的死一问三不知。

        她望向那个满身戾气的男子,也就是她的徒儿酉一,“幽冥血功?!”

        国师负手而立,“孽障,下去给倩儿赔罪吧。”

        “动手。”

        数十人闻声而动,没有丝毫留情,也不敢分心,与这个人战斗,稍稍分神就没命了。

        黑色的外袍旋转着挡下暗器,湛渊也在第一时间出鞘,不愧是削铁如泥,一刀下去尸首分离,轻伤都是见白骨了的,随即她一脚将卫清尘揣进一个破房子,连人带门都倒了下去,躲在危楼里,他强忍着畏惧偷看着。

        这么大的阵仗,只为了对付一个女人?

        而且每个人的身上都算不得差吧,可她却游刃有余。

        国师和酉一还有一人站在树梢,俯视着下边的一切,牛角弓背在另一个人身上,最终落到国师手中,由他找准时机重创那个女人。

        不止这一波,他所有的江湖势力包括影楼的人都来了,他知道她不怕车轮战,他本抱有那侥幸关于副作用的,但在听闻了宫变那日后,他又不得不谨慎起来。

        要车轮战。

        战到她精疲力竭,而后他亲自出手。

        可是...

        这群废物!

        五十人,都不足以让她挥刀五十下。

        郁欢弯腰拾起先前放在角落的酒坛子,仰头畅饮一通,狂妄的笑着:“来,让老子看看,这个天底下到底有多少条你的狗!”

        她仍是游刃有余的行走在刀光剑影中,连那些暗器都伤不了她。

        “柳影,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既你送上门来,老子便笑纳了哈哈哈哈哈哈!”她是来这里了,但柳国师为什么在这里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也没有能证明是她杀的,他为了杀她的铺垫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国师拉开弓。

        郁欢饮掉这坛最后一滴酒,一把砸向奔过来的人的头,而后一剑划过他的咽喉,“百人,千人,万人,又有何惧之!你还没有教主出色,红鸢的债,今日你当还!”

        而另一边。

        王府。

        一封来自百花楼的急信没有及时送到收信人手中。

        府里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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