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个为陆厌说话的长老，现如今气的脸都红了。
他怒声道：“竖子无礼，陆厌，你真的是枉费宗门对你的栽培，竟然堕入魔道！”
陆厌脸上面无表情，他微微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他笑着，可是那抹笑意并没达到眼底。
“我的确是入魔了，天泉也是我杀的。”
陆厌就这么坦荡的承认了一切，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那位长老祭出自己的法器——一柄长刀，他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杀了天泉，我定要为他报仇。”
陆厌一身白衣瞬间变黑，他的神色依旧是漠然，五指在虚空中一抓，长老手中的长刀竟然像握不住似的，使劲摇晃着。
“你！你竟然动用邪术，该死！”他双手握紧长刀的的刀柄，刀锋直对陆厌。
陆厌不会像对待叶兮似的躲都不躲，他手一抬，长剑凭空出现，挡住了长刀的攻击。
陆厌双目如潭，眉心的朱砂和眼下的泪痣交相辉映，眼尾拖着一抹迤逦绯色，愈发显得亦正亦邪。
陆厌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他向后转身，下意识的牵起叶兮的手，想要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他不知道，此刻的叶兮，是早就被控制的叶兮。
见陆厌的手毫不设防的伸了过来，叶兮手中簪子一划，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叶兮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不会跟你离开，陆厌。”
“为什么？”陆厌眼里一片黑暗之色，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苍白的说道：“你先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陆厌抬了抬眼，眼里还藏着几分浅淡的希冀，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绝情的话。
“我对你的从来就只有欺骗。”
陆厌看着叶兮面无表情的脸，他轻嘲一声。
“呵”
周身的黑色雾气于陡然之间光芒万丈，一股浓郁的癫狂戾意猛得爆发出来。
大殿之内，无人幸免，全部吐血晕倒在地，除了在陆厌身侧的叶兮。
就在这时，无妄派掌门脸上的一抹红色悄然消失。
陆厌一头长发披散，无风自动，他的瞳孔彻底变得猩红，眼眶周围又带着点暗色。
右手慢慢掐上叶兮的脖颈，陆厌垂着眼，语调不辨喜怒。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靠近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吗？”
叶兮在识海里挣扎着，可是都是徒劳无功，她亲眼见证着自己划伤陆厌，又对他说了绝情的话。
陆厌的手虽然掐着叶兮，但是她感受的到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劲。
叶兮握住他的手，一双杏眼沾着水光，她道：“陆厌，我没有利用你，我刚才是……”被人控制了。
可是此刻的陆厌，他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致了。
他打断道：“如果你当初告诉我实情，叶兮，我可以给你利用的，我不在乎，入魔也好，唾骂也罢，我都可以承受。”
可她最不应该的，就是告诉陆厌，他曾经接触到的所有美好，都是虚假的幻想。
他原以为月亮可以照到自己的身上。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那都是假的，从来就不曾有月亮，更不会有丝毫的真心。
陆厌松开手，指尖无力似的垂在身下，像是盛开却在中途夭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