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她伸手去拉自己的衣服，在徒弟面前衣着不端什么的，有失颜面。
但是不等她拉好衣服，她的手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
颜清抬头看他，撞进他幽深的眼睛里，心尖莫名颤动一瞬，她垂眸低声说了句：“放开。”
温玉寒从刚才起视线就被颜清肩膀上的伤口吸引，雪白之上的鲜红刺目，如今走近了看，更是觉得伤口狰狞，像被人故意凌虐一样，在颜清白皙的肩头更显得可怖。
那瞬间，被他遗忘的记忆潮水般翻涌，得知颜清受伤都是因为他，面前的伤口都是他咬的，他心脏刺痛，细密的针刺入四肢百骸，遍体寒凉。
他攥着颜清的手放松了力道，却还握着，颜清听到面前的少年颤抖着声音说：
“师尊受伤了……是我伤的。
颜清感受到少年身体的颤抖，她抬眼看着面前的温玉寒，果不其然红了眼睛，眼里的自责和内疚满溢，紧抿的唇瓣发白，整个人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颜清不知道如何安慰受伤的小孩子，只能干巴巴说了句：“我没事，不怪你。”
温玉寒却更加自责，只要一想到自己伤害了师尊，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他抬起手想触碰伤口，却在要碰上之际顿住，指尖都在颤抖。
喉间像梗了块玻璃，出声只剩支离破碎和嘶哑：“疼吗？”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脑海中血淋淋的伤口，深至见骨！
被撕咬的血肉不知道有多少被他咽入腹中！
一想到这儿，温玉寒心中恶寒一阵反胃，喉间酸涩上涌，痛苦的情绪让他想吐，却又拼命忍住。
明明不在冰天雪地里，他却感觉如坠冰窖，冰冷刺骨。
颜清能清晰的感知到温玉寒此时的情绪波动，是痛苦压抑的，她反手握住温玉寒的手，却在这时，手背上传来灼痛。
一滴泪从温玉寒的眼角滑落，打在她手背上，没有分量的泪珠如有千斤重，在她心海激起波浪。
“你……”
“咚！”
温玉寒直直跪在地上，一双星眸破碎：“师尊，你打我吧。”
颜清低垂眉眼静静看着他，心中被激起的情绪渐渐消散，再次恢复平静。
“为什么要打你？你做错什么事了？”
“……弟子让师尊受伤了。”
面前跪着的人耷拉着头，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攥着衣袖，手指用力到泛白。
颜清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正安，为师不怪你，更不会打你，我做什么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哪怕我那日真的死了，也不是你的错。”
“这个世界，没有谁天生就该为别人背负过错，也没有人应该将自己的过错加之他人，你不是，我也不是。”
她抬手指着房外，冷声道：“没有事的话，就回去吧。”
颜清冰冷的声音如冰锥一般刺入他的心脏，他顿时慌乱了神色，近乎胡言乱语道：“师尊对不起，我……”
颜清直接打断他，态度强硬，“现在出去。”
“师尊……”
颜清扭头不再看他。
温玉寒心口闷疼，半晌他站起身，没有离开，而是拿起了那瓶玉琼膏，低声说：